同声传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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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银行亚太区人类发展局局长伊曼努埃•希曼内兹在“缩小城乡差距促进区域发展国际研讨会”上的演讲

同声传译译本：

主席女士，谢鹏飞副秘书长，杜大伟先生，尊敬的各位朋友，各位同事：

很高兴能有机会和大家谈谈世界发展报告，也就是 WDR。它是世界银行的年度旗舰报告。世行发布很多报告，而 WDR 是最重要的。不巧的是我并非这份报告的作者，实际上两年前我是报告小组的组长。不过报告小组还是要求我来谈谈这份报告，因为它和广东有关。报告很有意思。广东方面做了三个演讲。两份报告关于中国，而这份是世界性的，不过还是和广东有关。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报告关于经济地理，以及经济地理如何与发展和减贫相互作用。中国是个泱泱大国，有发达地区，也有落后地区，广东自然是发达省份。所以，影响中国经济地理的因素必定影响广东。其二，谢副秘书长和杜大伟先生也说过，广东省内也有发达和落后地区，这也是一个原因。

世界发展报告的要点就是发达和落后地区的空间一体化非常重要，这可能比专注于区域内不同地区更有效。下面我来解释一下。先看两点，诊断和政策。先来看诊断。报告主要讨论三个问题。首先是经济生产在空间上更加集中，也就是在区域上更加集中在世界上最成功的国家中那些发展最有成效的省份。就像杜大伟先生所说，集中并不一定是件坏事，在很多情况下还是好事。其次，随着经济生产集中，在政府政策的扶持下，人们的生活水平差距先是愈拉愈大，然后趋于均等。最终，人们的生活水平在逐渐拉开之后，又会慢慢一致。第三，政府可以帮助发达和落后地区更紧密地联系，从而在经济活动的有效整合和生活水平均等两方面都发挥积极作用。倒不是让制造商搬到落后地区去生产，而是确保发达和落后地区间的经济活动和人员流动便捷顺畅。为什么呢？经济学家一般会认为经济集中不一定是坏事，因为公司发展壮大了，效率就提高了；公司越大，成本就越低，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公司规模大了，就更专业化，经营就能更出色。第三，经济集中意味着公司与公司间的距离很近。经济学家指出，即便它们相互竞争，位置相邻意味着它们可以共用供应商，还能取长补短。所以经济集中确实不是坏事。如果小到公司，大到国家和地区都能做好这点，可能发展不会均衡，有快有慢，但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发展机会。这也是我们最终的目标。

下面让我逐条具体介绍，并举几个例子说明。这张图展示的是，在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国家的经济集中和经济活动价值集中对经济活动产生的影响。这里包括多种类型的国家，从1850 年至 2000 年的西班牙，到 1960 年至 2000 年的美国。随着这些国家的发展，经济活动聚集，聚集程度是指该国发达地区的实际收入和它所占的份额，前提是假设该国实现了完全平等的分配。所以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人均收入达到 4,000 美元时，经济集中呈上升趋势，然后趋于稳定。这是过去发生的情况。我注意到广东省实际上在接近这个人均收入 4,000 美元的稳定水平。不论在地方、全省还是全国，这个比率都适用。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情况是生活水平和生活水平的不平等如何随国家发展而变化。这张图上有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的地域不平等，即发达和落后地区收入的不平等或差异。自然一开始差异增大，然后慢慢平稳。实际上发达和落后地区的差异总是在缩小。如今，有些国家肯定不希望这个消除差异的过程耗费太长时间。比如马来西亚，它非常关注社会和谐，所以制订了相关政策，确保能够更快消除差异。这里可以看到家庭，劳动力贫困线，平均值在下降，而且因为政府采取积极政策以实现不同地区的平等发展，1970 年到 2002 年间，收入差异缩小得很快。该国不同地区卫生设施的可及性也趋于一致，比预想的快很多。所以政府的政策亦可影响趋同的程度。

总结一下诊断部分。世界发展报告指出，经济活动的集中不可避免，而且大多有益。我们通过卫生设施的可及性等作为衡量指标，发现收入和生活水平的趋同也是可以实现的，尽管差距先是拉大，然后才缩小。要同时实现经济活动的效率和平等，就必须让发达和落后地区整合发展。那么国家和省市该采取什么措施来加快这个整合的进程呢？世界发展报告指出，各国应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不过要考虑的问题却不尽相同。例如，各省是应该按照市场需求将落后地区劳动力迁移出去——把人移向工作，还是通过激励措施来支持落后地区的经济发展——把工作移向人？谢副秘书长之前提过这个问题。世界发展报告还研究了各国或具体手段的经验。是投资人力资源发展还是地区发展？世界发展报告是个全球性的研究，所以不存在针对所有个体的具体政策。不过重要的是要知道有哪些应用过的准则是可以用在广东省的。

在本部分内容的最后，我想举三个国家的例子，谈谈这些措施是如何应用的。这是一份经济地理方面的报告。我给大家看三个国家的地图：中国，印度和巴西。这幅图是基于杜大伟先生刚刚所说的内容，主要看两方面：一是中国的贫困人口分布图，在 2002 年日收入不到两美元的人口的比例。深色部分是比例较大的地区，浅色是比例较小的。这幅图说明中国西部是贫穷地区，大家应该都知道。但是贫穷地区的贫困人口却相对较少。这些点表示人数，很多贫困人口集中在沿海地区，比如广东。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当然是沿海地区的总人口总是多于西部地区。正如杜大伟先生所说，另一个同样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大量的人口迁移。经济发展更加一体化，对广东省来说，结果就是大量人口从一处迁移至另一处。贫困人口通过拉近与经济机遇的距离调整了现状，这对中国是件好事。我们还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政策带来了这个迁移。杜大伟先生刚才说过，这一现象源于中国提高居民教育水平的政策，所以贫困地区的劳动力更受沿海地区雇主的青睐。这些政策并非只针对部分地区，世界发展报告称其为无视区域差异的政策。它们并不考虑贫穷和富裕地区的对比，只关注中国人民的教育水平，所以叫做无视区域差异的政策。此举对所有人都有益，比如土地和其他政策，从经济效益来看，能够确保产权能够起刺激发展的作用。

当然不是所有国家都有如此般的人口迁移。印度的人口迁移方向主要是西北部，因为大多穷人都住在中部地区，尽管贫富差距很明显。这些是拥有贫困人口的地区。你们可以看到，和中国不同，印度的中部和北部地区贫困率很高，贫困人口也最多。这是因为印度居民迁移的难度更大。首先是印度的方言比中国多很多。其次是印度没有在贫穷地区的教育事业上投资，至少力度远不及中国。因此，印度实际上采取的不仅是无视区域差异的政策，还有连接不同区域的政策，允许更多人迁移。通过在教育、基础设施和信息流动上的投资，帮助贫困人口把握经济更发达地区的机会。

巴西兼具中国和印度的特点。图中用红色标出了巴西的贫穷地区。巴西的贫困人口也迁移到南部的富裕地区，同样，很多穷人也集中在东北部。在这个国家，人口向各地迁移，但是东北部贫困人口最为密集。巴西政府实施了三个举措。一是推行无视区域差异政策，如教育投资。二是发展基础设施，从空间上连接贫穷和落后地区。三是发展东北地区在内的贫穷地区的投资和经济活动。谢副秘书长也特别说到了广东省是如何在贫困地区开展经济活动的。事实上，中国成功地通过经济特区提供了很多发展动力，而广东也获益良多。不过还是要谨慎，因为把经济活动吸引到偏远的东北部各州时，巴西投资耗费巨大，例如东北部各州试图吸引福特汽车公司落户东南部，此举让纳税人为每个工作岗位花了 17 万美元，也就是一百万人民币，代价不菲。所以广东要想把经济活动放在这些地区，就得权衡一下得与失。

总结一下，世界发展报告提到三类政策。第一类是无视区域差异的政策或机制，帮助人们移向机会，比如杜大伟先生和谢副秘书长说到的给外来打工者提供信息和培训，提高这些地区的教育水平。两位还讲到了影响土地政策的监管措施，以及给新打工者的服务，即新教育项目。再次强调，这些服务不一定针对某个地区，但是却很有效，我们称其为无视区域差异的机制或政策。第二类是连接不同区域的政策，如基础设施的投资，包括跨区域交通，从而使经济活动能够更轻易地流动。还有电信上的投资。我们要看到，有些国家进行了这些投资，比如交通投资，可以开放这些国家的落后地区，吸引来自发达地区的经济活动。发达地区的公司也迁移到落后地区。落后地区的公司并不一定能从中获益，但是居民却能从更低的价格中得到实惠。第三类政策从空间上针对特定地区的经济发展，如财政激励措施，补贴，经济特区，工业选址等，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要权衡收益和成本。因为不同国家就初始阶段的问题有不同的应对政策，所以报告指出可以采用三类政策的组合，即无视区域差异的机制，连接不同区域的基础设施，和针对特定区域的激励措施，而是否采取组合取决于该国或该地区的问题是否复杂。如果问题只涉及一个方面，比如穷人远离经济发展机遇，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一套无视区域差异的政策和机制。如果这个国家或地区的问题不仅仅牵涉到距离，还涉及到贫困地区人口过于密集，那就既要有机制，也要有基础设施。要是在距离和人口密度的基础之上，还出现了缺乏远见的新问题，让人们很难迁移，那就要采取针对特定区域的政策，保证这些省份或区域有足够的经济活动。所以报告所说的就是根据各国不同的经济状况，采取不同的组合。

最后，重申一下，主要理由就是确保各国和各地区的经济政策能够充分利用规模经济或经济活动的低成本优势。两个彼此挨着的公司就能利用这个“亲密”的关系来相互学习。专业化的公司也能从中获益，先专注一个领域，再专注另一个，从而学习更多技能。公司不断发展，规模的增大也大有裨益。如果我们这样做，哪怕各区域的发展不均衡，但是整体发展还是稳步向前的。谢谢。

（2008 年 6 月 17 日，世界银行亚太区人类发展局局长伊曼努埃•希曼内兹在“缩小城乡差距促进区域发展国际研讨会”上的演讲，全文，根据录音材料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