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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olden water she remembered on the wall, appeared to Florence, in the light of such reflections, only as a current flowing on to rest, and to a region where the dear ones, gone before, were waiting, hand in hand; and often when she looked upon the darker river rippling at her feet, she thought with awful wonder, but not terror, of that river which her brother had so often said was bearing him away.
The father and his sick daughter were yet fresh in Florence's mind, and, indeed, that incident was not a week old, when Sir Barnet and his lady going out walking in the lanes one afternoon, proposed to her to bear them company. Florence readily consenting, Lady Skettles ordered out young Barnet as a matter of course. For nothing delighted Lady Skettles so much, as beholding her eldest son with Florence on his arm.
Barnet, to say the truth, appeared to entertain an opposite sentiment on the subject, and on such occasions frequently expressed himself audibly, though indefinitely, in reference to 'a parcel of girls.' As it was not easy to ruffle her sweet temper, however, Florence generally reconciled the young gentleman to his fate after a few minutes, and they strolled on amicably: Lady Skettles and Sir Barnet following, in a state of perfect complacency and high gratification.
This was the order of procedure on the afternoon in question; and Florence had almost succeeded in overruling the present objections of Skettles Junior to his destiny, when a gentleman on horseback came riding by, looked at them earnestly as he passed, drew in his rein, wheeled round, and came riding back again, hat in hand.
The gentleman had looked particularly at Florence; and when the little party stopped, on his riding back, he bowed to her, before saluting Sir Barnet and his lady. Florence had no remembrance of having ever seen him, but she started involuntarily when he came near her, and drew back.
'My horse is perfectly quiet, I assure you,' said the gentleman.
It was not that, but something in the gentleman himself - Florence could not have said what - that made her recoil as if she had been stung.
'I have the honour to address Miss Dombey, I believe?' said the gentleman, with a most persuasive smile. On Florence inclining her head, he added, 'My name is Carker. I can hardly hope to be remembered by Miss Dombey, except by name. Carker.'
Florence, sensible of a strange inclination to shiver, though the day was hot, presented him to her host and hostess; by whom he was very graciously received.
'I beg pardon,' said Mr Carker, 'a thousand times! But I am going down tomorrow morning to Mr Dombey, at Leamington, and if Miss Dombey can entrust me with any commission, need I say how very happy I shall be?'
由于这样一些思索的结果,弗洛伦斯所记得的墙上的金黄色的水,对她来说,只不过像是流向安息的水流,它流向一个地方,比她早去的亲人们正在那里手挽手地等待着她;有好多次,当她望着脚边潺潺流过的黑漆漆的河流时,她就怀着非常的惊奇,而不是恐怖,想起了那条她弟弟曾经时常说是把他漂走的河流。
弗洛伦斯和那位父亲和他生病的女儿相遇之后不到一个星期,她对他们还记忆犹新的时候,有一天下午,巴尼特爵士和他的夫人出外到乡间的小路上散步,他们建议弗洛伦斯陪他们一道走走。弗洛伦斯欣然同意,斯克特尔斯夫人自然就命令小巴尼特一道出去。因为斯克特尔斯夫人看到她的大儿子挽着弗洛伦斯的胳膊是再也高兴不过的了。
说实在的,小巴尼特在这种事情上的思想感情看来跟他母亲完全相反;在这种场合他时常把他的情绪大声地表露出来,虽然是含糊其词地嘟囔着什么“一群毛丫头”。可是要使弗洛伦斯温柔的性情生气是不容易的,所以她一般经过几分钟之后就能使那位年轻的先生安心于自己的命运;他们和睦地向前游逛,斯克特尔斯夫人和巴尼特爵士则洋洋得意、十分高兴地跟在后面。
就在这一天的下午,正当他们这样向前走着,弗洛伦斯几乎就要平息小斯克特尔斯的怨言,使他听从命运摆布的时候,一位骑马的先生经过他们身旁时,注意地看着他们,然后勒住马,掉转马头,手里握着帽子,重新向他们骑回来。
这位先生特别注意地看着弗洛伦斯;当这一小群人站住看着他骑回来的时候,他先向她鞠躬,然后才向巴尼特爵士和他的夫人行礼致敬。弗洛伦斯记不得过去曾经看见过他,但是当他向她骑近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吃惊并向后退缩。
“请放心,我的马是十分驯服的,”那位先生说道。
可是并不是马,而是那位先生身上的什么东西——弗洛伦斯说不出那是什么——,使得她像被刺痛似地畏缩。
“我想我有荣幸向董贝小姐致意吧?”那位先生露出极为奉承取悦的笑容,说道。当弗洛伦斯把头低下的时候,他继续说道,“我姓卡克。我想除了我的姓卡克之外,董贝小姐不会记得我了。”
虽然天气炎热,弗洛伦斯却奇怪地感到直想打寒颤;她把他介绍给她的主人和女主人。他们十分客气地接待了他。
“一千次地请您原谅,”卡克先生说道,“不过明天早上我就去莱明顿,到董贝先生那里。如果董贝小姐有什么任务能交托给我去办理,我将会感到万分荣幸,难道这还需要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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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简介:
《董贝父子》是狄更斯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发表于1848年。小说描写了董贝父子公司的盛衰史。董贝是个贪得无厌的大资本家,妻子儿女都成了他追逐利润的工具和摆设。公司经理卡克尔是个奸诈小人,骗取了董贝的信任后又一手造成了他的破产。在现实的教训中,董贝的思想发生了转变。最后,虽然他已无法重整家业,却成全了真正的家庭幸福。
豆瓣热评:永恒的大团圆结局
来自: 阿壳
在读托尔金,C.S.刘易斯和狄更斯的小说前,我很少思想关于大团圆结局的事。而这三位作家是毫不掩饰自己热爱大团圆结局的,他们都是英国人。我不知道英国文学里是否有这一种传承,我读的很少;不过我相信,在信仰上他们确实是一脉相承。刘易斯的《纳尼亚传奇》和《裸颜》是基督教寓言小说,当他有更多更清晰直白的见解时,他就放下寓言,转而将它们变为论述或演讲。托尔金不太赞成他的好朋友那样赤裸裸地谈论信仰,他自己的魔戒系列和精灵宝钻是另一种类型的寓言体,不过依然深深渗透了基督教思想——只要把它们放在圣经面前,就会很容易识别出托尔金的信念是从哪里寻得依傍。他极其喜爱公式化的“从此以后他过着幸福的生活”,狄更斯也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我所读过的《雾都孤儿》、《大卫?科波菲尔》、《圣诞颂歌》和《董贝父子》中,狄更斯不管形势有多严峻,某些人能过上幸福生活的可能性是多么微小——依然坚持到结尾时把他们全部聚拢在一起,使他们苦尽甘来,平平安安,欢欢乐乐,相亲相爱,永不分离。有时候我不由猜想,他是不是想要实现某种人间天国,但很快便打消了这念头。不如说大团圆在他笔下之所以成为可能、那样牢固,正是由他对这个世界以外有天国怀有真切的盼望。他随时描写那看不见的天国,随时使他的故事与人物浸透在那种光芒中。我没见过比他更天真的作家,天真到令人感动的地步,就像他钟爱自己笔下各种各样的“憨人”,不惜亲自出马保护他们,尽管他们傻气,不谙世事,偶尔会因自己的轻信挨近危险边缘——但他们绝不会有真正的危险,真正危险的是那种因聪明而自负的人。狄更斯以他叫人眼花缭乱的幽默手法描写这些傻乎乎的人,用上他最亲切的笔墨,仿佛是在叫喊:在这样的世界里做一个天真的人是可以的!你信上帝吗?上帝保佑你!——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在人这是不能的,在神凡事都能。”(马太福音19:26)从同一个思路出发,因此他也毫不为自己的故事有一个美好结局而感到羞赧或犹疑。
我从娱乐作品中见过同样被称作“团圆”的结局,但它们不是同一种,和狄更斯的作品比起来,那不是真团圆。香港晚间黄金时段的电视剧几乎都有譬如真相大白,破镜重圆,有情人终成眷属,好有好报坏有坏报等等情节,也时常可见“从此以后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类似的结尾也出现在给小学生改写的童话里。一本叫《屠猫记?法国文化史钩沉》的书谈到,《小红帽》的最初版本是极其血腥的,在几个世纪间,类似的民间传说大多是为了告诫年轻人这个世界的残酷,要想活下去(甚至不是为了能活得多么好)你就得留神。因此,真团圆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是在一个残酷世界中得到幸福怎么可能。这其实是个严肃的问题,通常电视剧不负有探讨的责任,言情小说也没有,改写的童话同样不予理会。于是我们不得不遭遇断裂:小时候事情是一个版本,等到我们长大后——它们就无情地改变了。
真团圆必须得迎难而上,否则它就不过是娱乐,演和看的人同样不信。狄更斯信,而且似乎不需要论证。和他相比,雨果不但是个雄辩家,而且简直是个没多大信心的人,他在自己的小说里长篇累牍地辩论,甚至给我一种印象,如果他在每一章的开头不把事情为什么可以那样进行说清楚,事情就真的没法儿那样进行了。而且,即便它如期进行,却充满了暴力的痕迹。就像雨果本人对法国大革命十分推崇,认为人类要想有大团圆结局便无法绕道。他把暴力写得那样激昂,那样美。和他比起来狄更斯真是毫不进取,缺乏光荣,也一点都不浪漫。他只是温和却严肃地看着自己笔下的人物,也看着他的读者,仿佛是说:你应当舍己去爱。为什么?——你信上帝吗?愿上帝保佑你!
不过,即使对狄更斯而言,真团圆的难题也是不容易解决的,因为疑虑多半来自生活中确实没有那么多的幸福美满——果真如此吗?我想起那几本书的结尾,是否有人死亡或奄奄一息呢,是的,有,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误入歧途的人,无论他们之前多么坏,此时潘然悔悟,迎接他们的是“当一个忏悔的罪人夹在九十九个正直人中间进入天堂时,天使们的脸上可能出现的就是这种狂喜的神情”。他们离开这个绊倒人和叫人悲伤的世界,去往那真正使人安息的国度。这种结局,是从福音书耶稣基督的口里得来的。另一种情况是悲剧。作恶的人直到最后都不承认自己做了可怕的事,伤害了爱他的人和无辜的人,心里没有半点怜悯和恻隐,而只有无尽的骄傲、欲望和唯我独尊的念头——狄更斯描写这种人也是不遗余力。于是,最后他们被从“好人”中放逐出去,就像狼被从羊群中赶走,免得羊群的苦楚没有尽头。在《董贝父子》里,唯一的悲剧是那个人掉到火车的铁轨中央,狂乱中被火车撞死。然而,最可怕还不在于这种死,而是狄更斯相信有另一种永恒的死如同有永恒的活一样,两者同样出自福音书。狄更斯是节制的。小说里有不少糟糕的人物,只有这一个被“处以死刑”,不是由于他罪孽深重,而是由于他不肯回转。那个人心里有那么多肮脏的欲望和自私自利的念头,几乎等于是自己跳入到死亡之中。
狄更斯坦然书写这两种结局,对他来说那是确切无疑的,他就是那样相信的。通过他的故事,我对真团圆多了一层领悟。原来,疾病不能伤害真团圆,死也不能;贫穷和破产不能伤害真团圆,爱能填补它的空缺,它却不能填补爱的空缺;辛劳、付出得不到回报、爱一个人却眼看她与别人成婚、忍耐、默默承担,以及盼望非常遥远的事情——这一切都不能伤害真团圆,而这一切,不正是我们平常所害怕、以为一旦挨着就再也无能过上幸福生活的东西吗?那么狄更斯以为真团圆是什么呢?
“她念那永恒的书,那是给世上所有疲累的、心情沉重的人,和所有可怜的、堕落的、被忽视的人的书。她念那神圣的历史。失明的、跛腿的、瘫痪的乞丐、罪犯、蒙受耻辱的女人,我们所有正人君子避开的人,都在这历史中占一个部分。在这个世界继续存在的所有纪元里,没有任何人类的骄傲、冷淡或者诡辩能把这个部分除掉,或者减少千分之一格令。她念上帝的恩典,祂对整个人生,从出生到死亡,从婴儿到老年的一切希望和不幸都怀有亲切的同情,对人生中每一个场景、每一个阶段、每一个痛苦和悲哀,都很关心。”以及——
“海浪里的声音总是以它们那不停的喃喃声向弗洛伦斯悄悄谈论爱。那爱是永恒的,无限的,并不被今世和末日所局限,而是扩展开去,越过大海,越过天空,一直到远处那个看不见的地方!”(引自《董贝父子》)
于是,狄更斯在他的故事的结尾,把所有曾经痛苦、误入歧途和懊悔的人聚集在一起,使他们最远不会离开彼此一条街。我曾经疑惑,为什么这些人总是会相聚、相识,相爱,在现实生活中这可能吗?然而,是可能的!因为他们最后总会成为某种相像的人,总是随时乐于给予而将自己的益处置之度外。经过种种磨难后,他们终于在一起,因为信仰,盼望和爱而联合了。这就是作者所相信的大团圆,它们是如此沉甸甸,因为不是不付出代价的。如果疾病,患难,贫穷,痛苦,伤害——这个残酷世界所具有的一切武器——都不能使他们仇恨彼此,不信上帝的恩慈,那么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使他们无法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呢?
于是这永恒的大团圆结局仿佛是在说:选择过幸福的生活吧,亲爱的朋友!愿上帝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