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双语小说:《董贝父子》第33章Part 6
日期:2013-10-28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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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was an altered man when he did wrong,' said Harriet. 'He is an altered man again, and is his true self now, believe me, Sir.'
'But we go on, said her visitor, rubbing his forehead, in an absent manner, with his hand, and then drumming thoughtfully on the table, 'we go on in our clockwork routine, from day to day, and can't make out, or follow, these changes. They - they're a metaphysical sort of thing. We - we haven't leisure for it. We - we haven't courage. They're not taught at schools or colleges, and we don't know how to set about it. In short, we are so d-------d business-like,' said the gentleman, walking to the window, and back, and sitting down again, in a state of extreme dissatisfaction and vexation.
'I am sure,' said the gentleman, rubbing his forehead again; and drumming on the table as before, 'I have good reason to believe that a jog-trot life, the same from day to day, would reconcile one to anything. One don't see anything, one don't hear anything, one don't know anything; that's the fact. We go on taking everything for granted, and so we go on, until whatever we do, good, bad, or indifferent, we do from habit. Habit is all I shall have to report, when I am called upon to plead to my conscience, on my death-bed. ''Habit," says I; ''I was deaf, dumb, blind, and paralytic, to a million things, from habit." ''Very business-like indeed, Mr What's-your-name,' says Conscience, ''but it won't do here!"'
The gentleman got up and walked to the window again and back: seriously uneasy, though giving his uneasiness this peculiar expression.
'Miss Harriet,' he said, resuming his chair, 'I wish you would let me serve you. Look at me; I ought to look honest, for I know I am so, at present. Do I?'
'Yes,' she answered with a smile.
'I believe every word you have said,' he returned. 'I am full of self-reproach that I might have known this and seen this, and known you and seen you, any time these dozen years, and that I never have. I hardly know how I ever got here - creature that I am, not only of my own habit, but of other people'sl But having done so, let me do something. I ask it in all honour and respect. You inspire me with both, in the highest degree. Let me do something.'
'We are contented, Sir.'
'No, no, not quite,' returned the gentleman. 'I think not quite. There are some little comforts that might smooth your life, and his. And his!' he repeated, fancying that had made some impression on her. 'I have been in the habit of thinking that there was nothing wanting to be done for him; that it was all settled and over; in short, of not thinking at all about it. I am different now. Let me do something for him. You too,' said the visitor, with careful delicacy, 'have need to watch your health closely, for his sake, and I fear it fails.'
'Whoever you may be, Sir,' answered Harriet, raising her eyes to his face, 'I am deeply grateful to you. I feel certain that in all you say, you have no object in the world but kindness to us. But years have passed since we began this life; and to take from my brother any part of what has so endeared him to me, and so proved his better resolution - any fragment of the merit of his unassisted, obscure, and forgotten reparation - would be to diminish the comfort it will be to him and me, when that time comes to each of us, of which you spoke just now. I thank you better with these tears than any words. Believe it, pray.
The gentleman was moved, and put the hand she held out, to his lips, much as a tender father might kiss the hand of a dutiful child. But more reverently.
'If the day should ever come, said Harriet, 'when he is restored, in part, to the position he lost - '
“当他犯了罪的时候,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哈里特说道,”他现在又成了另外一个人,恢复了他的真实面貌。请相信我,先生。”
“可是我们照旧生活着,”她的客人心不在焉地擦着前额,然后若有所思地敲打着桌子,说道,”我们一天一天,按照一成不变的常规生活着,不可能发现或注视这些变化。它们--它们是形而上学一类的东西。我们--我们没有闲暇来研究它。我们--我们没有勇气。在学校或学院里不教它们。我们也不知道怎样着手。总而言之,我们都是些该--死的事务家。”那位先生说道,一边神情极为不满和烦恼地走到窗口,又走回来,重新坐下。
“说实在的,”那位先生又擦着前额,并像先前一样敲打着桌子,说道,”我很有理由相信,这种一天又一天同一个模式的生活会使一个人甘心迁就任何事情。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事实。我们把一切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就这样生活着,直到我们不论做什么事,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我们都是根据习惯去做。当我躺在临终的床上,要求对着良心为我自己辩护的时候,我只能把一切都说成是习惯。‘习惯,’我说,‘由于习惯,我过去对千百万的事情都是耳聋、口哑、眼瞎、感觉麻痹’。‘先生,您叫什么名字?的确,您是个忙忙碌碌的事务家,’良心说,‘可是它在这里无济于事!’”
那位先生站起来,又走到窗口和走回来;虽然他是采用这样独特的方式来表示他的忧虑不安,但他确实是非常忧虑不安。
“哈里特小姐,”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说道,”我希望您能允许我为您帮点忙。请看着我,我的神态应当是诚实的。因为我知道我是诚实的。是不是这样?”
“是的,”她微笑着回答道。
“我相信您所讲的每句话。”他回答道,”我深深地责怪自己,十二年来我本可以了解这一点,看见这一点,本可以了解您,看见您,可是我却没有认识,没有看见。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不仅成了我自己习惯的奴隶,而且成了别人习惯的奴隶!可是既然我已到这里来了,就请允许我做点事情。我以所有的道义和尊敬向您请求。您极大地激励了我的道义和尊敬。请允许我做点事情吧。”
“我们并不需要什么,先生。”
“不,不,不完全这样,”那位先生回答道,”我认为不完全这样。有一些小小的生活舒适用品可以使您的生活和他的生活过得愉快一些。和他的生活!”他以为这已在她心上产生了一些印象,就重复了最后这句话,”我过去总是习惯地认为,不需要为他做什么事情了,一切都已解决和过去了,总之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我跟过去不一样了,请允许我为他做点什么事情吧。也为您做点事情。”客人关切、体贴地说道,”为了他的缘故,您必须很好地保重您的身体,我担心它已经衰弱了。”
“不管您是什么人,先生,”哈里特抬起眼睛望着他的脸,说道,”我都深深地感谢您。我确实感到,您所讲的一切,都是想为我们好,并不追求其他目的。可是我们过这种生活已有很多年头了。要从我弟弟那里把他对我来说十分宝贵的、并已确实证明是他的坚强决心的东西取走一星半点,要把他在没有得到帮助、默默无闻、被人遗忘的情况下进行赎罪而表现出的优秀品质取走一星半点,那么当您刚才讲到的那个时刻降临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它都会减少他和我将会感到的安慰。我的这些眼泪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表达我对您的感谢。请您相信这一点。”
那位先生被感动了,他把她伸出的手拉到他的嘴唇上,非常像一位慈爱的父亲吻一个孝顺的女儿的手一样。
“如果有一天他部分地恢复他所失去的地位,”哈里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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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简介:
《董贝父子》是狄更斯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发表于1848年。小说描写了董贝父子公司的盛衰史。董贝是个贪得无厌的大资本家,妻子儿女都成了他追逐利润的工具和摆设。公司经理卡克尔是个奸诈小人,骗取了董贝的信任后又一手造成了他的破产。在现实的教训中,董贝的思想发生了转变。最后,虽然他已无法重整家业,却成全了真正的家庭幸福。
豆瓣热评:永恒的大团圆结局
来自: 阿壳

在读托尔金,C.S.刘易斯和狄更斯的小说前,我很少思想关于大团圆结局的事。而这三位作家是毫不掩饰自己热爱大团圆结局的,他们都是英国人。我不知道英国文学里是否有这一种传承,我读的很少;不过我相信,在信仰上他们确实是一脉相承。刘易斯的《纳尼亚传奇》和《裸颜》是基督教寓言小说,当他有更多更清晰直白的见解时,他就放下寓言,转而将它们变为论述或演讲。托尔金不太赞成他的好朋友那样赤裸裸地谈论信仰,他自己的魔戒系列和精灵宝钻是另一种类型的寓言体,不过依然深深渗透了基督教思想——只要把它们放在圣经面前,就会很容易识别出托尔金的信念是从哪里寻得依傍。他极其喜爱公式化的“从此以后他过着幸福的生活”,狄更斯也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我所读过的《雾都孤儿》、《大卫?科波菲尔》、《圣诞颂歌》和《董贝父子》中,狄更斯不管形势有多严峻,某些人能过上幸福生活的可能性是多么微小——依然坚持到结尾时把他们全部聚拢在一起,使他们苦尽甘来,平平安安,欢欢乐乐,相亲相爱,永不分离。有时候我不由猜想,他是不是想要实现某种人间天国,但很快便打消了这念头。不如说大团圆在他笔下之所以成为可能、那样牢固,正是由他对这个世界以外有天国怀有真切的盼望。他随时描写那看不见的天国,随时使他的故事与人物浸透在那种光芒中。我没见过比他更天真的作家,天真到令人感动的地步,就像他钟爱自己笔下各种各样的“憨人”,不惜亲自出马保护他们,尽管他们傻气,不谙世事,偶尔会因自己的轻信挨近危险边缘——但他们绝不会有真正的危险,真正危险的是那种因聪明而自负的人。狄更斯以他叫人眼花缭乱的幽默手法描写这些傻乎乎的人,用上他最亲切的笔墨,仿佛是在叫喊:在这样的世界里做一个天真的人是可以的!你信上帝吗?上帝保佑你!——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在人这是不能的,在神凡事都能。”(马太福音19:26)从同一个思路出发,因此他也毫不为自己的故事有一个美好结局而感到羞赧或犹疑。
我从娱乐作品中见过同样被称作“团圆”的结局,但它们不是同一种,和狄更斯的作品比起来,那不是真团圆。香港晚间黄金时段的电视剧几乎都有譬如真相大白,破镜重圆,有情人终成眷属,好有好报坏有坏报等等情节,也时常可见“从此以后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类似的结尾也出现在给小学生改写的童话里。一本叫《屠猫记?法国文化史钩沉》的书谈到,《小红帽》的最初版本是极其血腥的,在几个世纪间,类似的民间传说大多是为了告诫年轻人这个世界的残酷,要想活下去(甚至不是为了能活得多么好)你就得留神。因此,真团圆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是在一个残酷世界中得到幸福怎么可能。这其实是个严肃的问题,通常电视剧不负有探讨的责任,言情小说也没有,改写的童话同样不予理会。于是我们不得不遭遇断裂:小时候事情是一个版本,等到我们长大后——它们就无情地改变了。
真团圆必须得迎难而上,否则它就不过是娱乐,演和看的人同样不信。狄更斯信,而且似乎不需要论证。和他相比,雨果不但是个雄辩家,而且简直是个没多大信心的人,他在自己的小说里长篇累牍地辩论,甚至给我一种印象,如果他在每一章的开头不把事情为什么可以那样进行说清楚,事情就真的没法儿那样进行了。而且,即便它如期进行,却充满了暴力的痕迹。就像雨果本人对法国大革命十分推崇,认为人类要想有大团圆结局便无法绕道。他把暴力写得那样激昂,那样美。和他比起来狄更斯真是毫不进取,缺乏光荣,也一点都不浪漫。他只是温和却严肃地看着自己笔下的人物,也看着他的读者,仿佛是说:你应当舍己去爱。为什么?——你信上帝吗?愿上帝保佑你!
不过,即使对狄更斯而言,真团圆的难题也是不容易解决的,因为疑虑多半来自生活中确实没有那么多的幸福美满——果真如此吗?我想起那几本书的结尾,是否有人死亡或奄奄一息呢,是的,有,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误入歧途的人,无论他们之前多么坏,此时潘然悔悟,迎接他们的是“当一个忏悔的罪人夹在九十九个正直人中间进入天堂时,天使们的脸上可能出现的就是这种狂喜的神情”。他们离开这个绊倒人和叫人悲伤的世界,去往那真正使人安息的国度。这种结局,是从福音书耶稣基督的口里得来的。另一种情况是悲剧。作恶的人直到最后都不承认自己做了可怕的事,伤害了爱他的人和无辜的人,心里没有半点怜悯和恻隐,而只有无尽的骄傲、欲望和唯我独尊的念头——狄更斯描写这种人也是不遗余力。于是,最后他们被从“好人”中放逐出去,就像狼被从羊群中赶走,免得羊群的苦楚没有尽头。在《董贝父子》里,唯一的悲剧是那个人掉到火车的铁轨中央,狂乱中被火车撞死。然而,最可怕还不在于这种死,而是狄更斯相信有另一种永恒的死如同有永恒的活一样,两者同样出自福音书。狄更斯是节制的。小说里有不少糟糕的人物,只有这一个被“处以死刑”,不是由于他罪孽深重,而是由于他不肯回转。那个人心里有那么多肮脏的欲望和自私自利的念头,几乎等于是自己跳入到死亡之中。
狄更斯坦然书写这两种结局,对他来说那是确切无疑的,他就是那样相信的。通过他的故事,我对真团圆多了一层领悟。原来,疾病不能伤害真团圆,死也不能;贫穷和破产不能伤害真团圆,爱能填补它的空缺,它却不能填补爱的空缺;辛劳、付出得不到回报、爱一个人却眼看她与别人成婚、忍耐、默默承担,以及盼望非常遥远的事情——这一切都不能伤害真团圆,而这一切,不正是我们平常所害怕、以为一旦挨着就再也无能过上幸福生活的东西吗?那么狄更斯以为真团圆是什么呢?
“她念那永恒的书,那是给世上所有疲累的、心情沉重的人,和所有可怜的、堕落的、被忽视的人的书。她念那神圣的历史。失明的、跛腿的、瘫痪的乞丐、罪犯、蒙受耻辱的女人,我们所有正人君子避开的人,都在这历史中占一个部分。在这个世界继续存在的所有纪元里,没有任何人类的骄傲、冷淡或者诡辩能把这个部分除掉,或者减少千分之一格令。她念上帝的恩典,祂对整个人生,从出生到死亡,从婴儿到老年的一切希望和不幸都怀有亲切的同情,对人生中每一个场景、每一个阶段、每一个痛苦和悲哀,都很关心。”以及——
“海浪里的声音总是以它们那不停的喃喃声向弗洛伦斯悄悄谈论爱。那爱是永恒的,无限的,并不被今世和末日所局限,而是扩展开去,越过大海,越过天空,一直到远处那个看不见的地方!”(引自《董贝父子》)
于是,狄更斯在他的故事的结尾,把所有曾经痛苦、误入歧途和懊悔的人聚集在一起,使他们最远不会离开彼此一条街。我曾经疑惑,为什么这些人总是会相聚、相识,相爱,在现实生活中这可能吗?然而,是可能的!因为他们最后总会成为某种相像的人,总是随时乐于给予而将自己的益处置之度外。经过种种磨难后,他们终于在一起,因为信仰,盼望和爱而联合了。这就是作者所相信的大团圆,它们是如此沉甸甸,因为不是不付出代价的。如果疾病,患难,贫穷,痛苦,伤害——这个残酷世界所具有的一切武器——都不能使他们仇恨彼此,不信上帝的恩慈,那么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使他们无法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呢?
于是这永恒的大团圆结局仿佛是在说:选择过幸福的生活吧,亲爱的朋友!愿上帝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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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单词
  • reparationn. 补偿,赔偿
  • tenderadj. 温柔的,嫩的,脆弱的 ,亲切的,敏感的,未成熟
  • vexationn. 恼怒
  • alteredv. 改变(alter的过去分词) adj. 改变了的;
  • reconcilevt. 和解,调和,妥协 vi. 调和
  • kindnessn. 仁慈,好意
  • uneasyadj. 不自在的,心神不安的,不稳定的,不舒服的
  • diminishvt. 减少,变小,减损 vi. 变少,逐渐变细
  • restoredadj. 精力充沛的;精力恢复的 v. 修复(resto
  • spokev. 说,说话,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