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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入学后才发现,她的很多室友都是中国人,她没法练英语”,“她的许多美国同学患有学习障碍,有些人在课堂上胡言乱语,有人喊着支持希特勒的口号。”上述对中国中学生初次留学美国的种种描述,出自美国彭博社10月20日刊发的一篇题为《美国高中利用中国留学需求中国学生大受损失》的调查报道。报道中披露,在美国,很多高中原本是为存在学习障碍的美国学生开设的,但为了增加收入,它们勾结中国留学中介大量招收中国学生。越来越多的尚未成年的中国孩子出国后陷入这样的“野鸡学校”,学无所成。
学生亲历:室友多是中国人美方学生举止怪异
彭博社在报道中讲述了一位名为王冠(音译)的中国学生的亲身经历。报道说,“为寻求世界上最好的教育”,王冠的父母在2009年向大连的留学中介机构支付了4700美元(约合人民币3万元),希望该中介将她送入“一所美国最优秀的寄宿学校”。当时,该中介建议她申请美国麻渥伍德中学(MarvelwoodSchool),这所中学每年收费是5.2万美元(约合人民币33万元)。王冠说,该中介还向她保证,这所学校声誉极好,学术作风严谨,每155名寄宿生仅有20名中国学生。
然而在入学之后,麻渥伍德中学使王冠大失所望。她发现,她的很多室友都是中国人,以至她没什么机会练英语。而她的一些美国同学在上课时常会忘记带课本,有的直接把头搁在桌子上睡觉。这个学校接收了五分之四的申请者,而毕业生的平均SAT(美国“学术水平测验考试”,相当于国内高考)分数也低于美国全国标准。自2005年以来,该校只有一名学生考入了一所常春藤联盟大学。校长阿瑟?古蒂尔(ArthurGoodearl)也承认:“学校一半的美国学生都有学习障碍(learningdifferences),包括注意力缺失症、阿斯伯格综合症等。去年,学校约有40名寄宿生来自中国。”
“我在麻渥伍德中学看不到真正的美国教育,这使我很不高兴。”19岁的王冠说。
与王冠有同样遭遇的中国留学生不在少数。沈舒阳(音)2009年进入美国马塞诸塞州的教堂山高中。她的中介机构并没有告诉她,她的许多美国同学都患有学习障碍。不久她就发现,她的同学中有些人是么注意力不集中,要么在课堂上胡言乱语,其中一个学生还喊着“支持希特勒和斯大林”的口号。一个室友告诉她,“这所学校到处是患有注意力缺乏症的学生”。
美“问题中学”在华宣传水分大中国富裕家庭成其摇钱树
据美国国土安全部门的数据,近五年,在美国私立高中就读的中国学生数量猛增了100多倍,从2005、2006年的65人增加到2010、2011年的6725人。北卡罗来那州阿什维尔市的寄宿学校联合会负责人彼得?厄珀姆(PeterUpham)说,中国已取代韩国,成为美国寄宿学校的最大外国生源地。
正如前述一些学生的亲身经历一样,在中国学生如此庞大的入学率背后,掺杂了越来越多的“水分”和“入学潜规则”。由于经济疲软使美国国内申请者数量缩减,那些校友捐赠很少、招生政策不严的寄宿学校便通过中国的留学中介,以极具误导性的招生宣传,吸引那些想拿一个美国学位的中国富裕家庭。
彭博社在报道中称,虽然中国中介机构向学生们承诺,他们推荐的美国高中可提供上大学前的美式精英教育,但这些学生经常发现,他们的室友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中国人。最后,学校在学习和社交上形成了两个“相互隔离”的圈子,一个是付全额学费、学习优秀的中国学生,另一个则是在公立学校跟不上课的美国学生。
美国圣安德鲁学校(St.Andrew"sSchool)是佛罗里达州极富盛名的一所中学。该校的招生副主任基利恩?佛古斯(KilianForgus)说,今年有6个中国学生申请转学至此,因为他们之前就读的学校里中国学生太多。佛古斯说:“从同一语种中招收这么多学生是非常缺乏职业道德的,融入美国教育体系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中国中介盲目向美国学校推销:要孩子吗?我们有
如果说急于招生的美国中学向中国孩子们设下了一个留学圈套,那么,中国的留学中介公司无疑是这些学校的“合谋人”。美国弗吉尼亚州的私立教育顾问协会主管马克?斯加罗(MarkSkarow)向彭博社介绍说,这些中介机构只向中国孩子宣扬美国中学开设大学选修课程,拥有田园牧歌式的校园,接近主要大城市,却避谈学校接收有学习障碍的学生这一事实,原因在于“中国家长不想自家孩子去这样的学校。”
专门接收不适应传统教育模式学生的奥利文中学正是一所希望在中国招收学生的美国学校。但其名誉校长巴克利?麦金农(BarclayMackinnon)发现,当他与中国的留学中介联系、希望在中国宣传奥利文中学时,这些中介的人并没仔细听他的介绍。“他们只是想知道,你们要孩子吗?我们可以送孩子来。”麦金农说。美国咨询公司“艺术和科学集团”的主管理查德?黑泽勒也建议美国的高校及私立高中,如果想在中国招生,绝不要与中国留学中介合作。
在中国学生陷入“问题中学”后,中国留学中介是否知情并担负责任呢?彭博社报道称,对“问题中学”麻渥伍德中学十分不满的王冠曾向她的留学中介发邮件,要求退学。不过,中介的工作人员并未回复她的邮件。该中介的网站这样写道,我们是中国402家注册留学中介公司之一,已向全球26个国家输送中国学生,“成功实现了数万名客户出国留学及生活的梦想。”
彭博社记者还联系了报道中提到的另一家中国留学中介。其女发言人在一封邮件里回复说,从2008年开始,我们已向教堂山中学输送了3个学生,没有收到任何投诉。她说,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个学校是专门接收注意力集中困难的学生的,“学校的信息,网站和宣传材料李都没有提到这一点”。
后续:美“问题中学”网站未提学生构成中介否认忽悠学生
为进一步了解彭博社报道中提到的多所美国“问题中学”,环球网记者随即登陆这些中学的网站。在麻渥伍德学校的网站上,记者并未发现该学校有任何异常之处。网站资料显示,学校建立于1956年,以“真诚、尊重、责任及服务”为校训。在网站首页,记者看到多张展现学生日常生活与学习的照片,包括有序的课堂教学及课余讨论、笑容满面的各种肤色学生和美观的自然环境。在这些照片中,黄皮肤学生的身影时常可见。
此外,在网站列出的学校概况、学术研究、学生生活、招生等条目中,环球网记者未看到学校对接收美国特殊学生的情况做出任何说明。另一所“问题中学”教堂山中学的网站也是同样情况。
环球网记者还以帮亲戚咨询到美国留学的名义,拨通了该中介北京招生热线。接线客服告诉记者,一般来说,中国学生在美国读高中的总费用为每年25-30万元。客服随后为记者推荐了一位“美国留学专家”王小姐。王小姐对记者说,我们在为学生挑选学校时十分仔细,每个学校的情况与照片都是留学顾问实地考察所得,应该不存在故意把学生送往接受特殊学生的学校。